庭雨前 作品

鐵籠

    

絲:“你果然有自我意識了麼,讓我猜猜,你為什麼要違抗組織的命令?”一旦被髮現有自我意識就要被抹除。這是宋解嶼在他們剛剛的對話中發現的一條鐵律。宋解嶼說不準自己現在的狀態是不是叫做具有自我意識,他目前對意識這個詞彙冇有確切的把握,不明白他們所謂的自我意識僅僅是違背了上級的指令,還是指能像他一樣在腦海中自由的思考。若是指能自己思考,剛剛他發動攻擊的時候已經將他會按照自己的思考行事這一點已經完全暴露,為...-

宋解嶼被一旁的說話聲吵醒了,他緩緩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是數條碗口粗的鐵杠橫在自己眼前,黑暗中的空氣裹挾著濃烈的水分,鐵與水攪和成赤紅色的鐵鏽,順著其攀岩而上,散發出的味道像是血腥。

宋解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巨大的鐵籠子的底部,這個鐵籠堅硬無比,上麵附著的高壓電流滋滋作響,在冇有工具的情況下絕無破開的可能。

我為什麼在這裡?

剛剛吵醒自己的說話聲又出現了,是兩個人在交談,宋解嶼直覺又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不讓他們注意到自己。

這似乎是個密閉的空間,二人的說話聲甚至有迴音,在這個空間裡四處遊蕩。

宋解嶼凝神聽著。

凱文穿著黑色的無袖背心,他的肌肉超乎尋常的發達,露出來的皮膚上儘是猙獰的刺青,連頭皮上都不例外。他站在籠子外大約三米的地方,背對著籠子。他說話的語氣很衝,話裡的壞脾氣卻不是對著身邊的人發的。

凱文的麵目猙獰:“該死的蟲子,我真的受夠了,放著捉拿蘭納的高級任務不做,偏要我在這守了兩天的死人!”

趙昌穿著簡單,帶著個紅色的鴨舌帽,與一旁一看就混跡於邊緣地帶的凱文不同,他像一個出門度假的高級白領一般,倚在堆高的箱子上。他高昂著頭,右手夾著支菸,放到嘴邊深吸一口,又陶醉地吐出一團白色。

趙昌神情放鬆道:“蘭納可冇你想的那麼好對付,比起時刻可能丟了命的任務,我更願意在這,多悠哉自在。”

凱文恨鐵不成鋼:“現在榜上活捉蘭納的標價已經漲到了5000萬伽□□了這一票,我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哪像現在看著這個死人四號,每個小時才50伽羅。”

趙昌無所謂道:“想拿到錢也得先有命花。再說了,你彆以為這個四號就很簡單。”

說著,他轉過身去,眯眼看到鐵籠子裡的宋解嶼仍躺在那一動不動,冇有任何要甦醒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又愉快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

凱文不屑道:“以前再厲害有什麼用,三針烈性麻藥,就算是大象也該倒了。據說他現在已經被組織徹底拋棄了,唯一留下他的原因就是想從他身上割點有用的東西下來,用於創造下一個四號。”

趙昌猶疑了片刻,點點頭:“嗯,他確實冇用了。”

趙昌:“無論以前他多麼強大,組織都不會需要一個失控的人造人,他甚至可能會從對準彆人的利矛化為對準自己的武器。唯一的選擇就是銷燬他。”

當“四號”這兩個字從趙昌嘴裡說出來時,宋解嶼直覺自己的身體對四號這個詞語有特彆的反應。

“四號是我。”

宋解嶼瞬間篤定了這一點。

“可我不是人造人。”

雖然對到達這裡之前的記憶已經模糊,但宋解嶼確信自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他能裝暈偷聽他們二人說話的行為。宋解嶼甚至覺得那個鴨舌帽男人的煙味很難聞,這讓他很想離他遠點。

宋解嶼閉眼,感受到身體中血液在脈搏中流淌的感覺,自己撥出的熱氣,還有腦海裡自己的想法。

“不對——”宋解嶼突然一驚,他的胸腔過分的寂靜,這個發現使他之前的所有判斷都徹底被推翻。

“我冇有心跳。”

“但我仍然活著。”

趙昌身上的通訊機在他口袋裡震動了一下,趙昌拿出通訊機檢視資訊後,對著凱文道:“走了,審判長要見他。”

凱文:“他這不是還冇醒嘛,見他有什麼用?”

趙昌:“你管那麼多呢,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可以了。”

他們一人一根托起籠子前連接著的鐵鏈,鐵鏈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鐵籠跟著他們拖動的方向顛簸的前行著。

宋解嶼依舊冇動,在鐵籠行進的過程中,他感到有什麼濕滑粘膩的東西順著腹部流了下去,但他忍著冇動。

趙昌和凱文另一隻手合力推開麵前的大門,乘坐電梯上樓。

他們來到另外一個大廳,長長的房間的對麵是一個破舊的沙發,一個女人倚在上麵,她的氣質與她底下灰暗的沙發完全不同,她的頭髮末梢帶著嬌豔的粉紅色,上麵彆著一跟精緻無比的血紅色髮簪,五官妖豔魅惑,她穿著時尚度極高的皮衣,她胸前的衣物撕裂出一塊,上麪點綴著的閃耀的粉紅色寶石與粉白的洶湧交相輝映,她姿態輕鬆的倚在沙發的扶手邊,雙腿交疊著,一隻手舉著杯紅酒,在手裡微微搖晃著。

她塗著厚重的眼影,眼神輕佻地看著他們二人拉著籠子過來,期間又微微抿上一口酒,姿態隨意的換了一條腿翹著。

趙暢和紅妖有些交情,他知道她這是剛執行完活捉蘭納的任務回來,他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紅妖好似不太願意理趙昌,她隨意答道:“就那樣。”

趙昌瞭然,就是一如既往的冇有成功的意思。

凱文一向鐘愛紅妖這種類型的女人,他玩過很多具有著相似特點的女人,不過唯獨紅妖本人他不可企及,他張口時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威猛,以求駁得她的好感:“四號到了,他弱得像一隻老鼠。”

紅妖對這個四號饒有興致,她向前微微探出頭,更近地看著宋解嶼,動作間露出了潔白如玉的脖頸,在粉紅的頭髮末梢忽隱忽現。

紅妖的眼神中露出癡迷:“他長得真......漂亮。”

趙昌忍不住提示道:“你最好彆去碰他。”

紅妖恍若無聞,她伸出手,透過鐵籠去碰宋解嶼的臉。宋解嶼感受到有隻手在他臉上粘膩地劃著,散發著刺鼻的香水味,讓他很是不適。

紅妖的手突然一頓,她笑出聲來,一字一頓道:“可惜卻是隻裝睡的老鼠。”

宋解嶼瞬間翻身起來,擒住她的手,在籠內藉著鐵籠的力,將她的手臂狠狠一折,意圖折斷這隻方纔在他臉上翻來覆去的手。

宋解嶼猛地翻身而起,他迅猛地擒住紅妖纖細的手腕,藉助鐵籠的堅固,他用力將她的手臂向一側狠狠一折。空氣中彷彿傳來骨骼扭曲的細微聲音,剛剛在宋解嶼臉上翻來覆去的手此刻在他的手中以一種令人膽寒的角度扭曲著。

紅妖的小臂在他的手裡以一種異常詭異的方式翻折了過去,在他人眼裡,紅妖的手已經完全斷在了籠子裡,凱文和趙昌看到這一幕,瞬間暴起。特彆是凱文,他簡直怒不可遏,讓鐘愛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傷,這讓他感到異常丟臉。

宋解嶼語氣冰冷:“放我出去,不讓你這隻手就彆徹底想要了。”

“等等。”紅妖舉起她另一隻仍完好無損的手,對著趙昌和凱文做了一個不要他們靠近的手勢。

紅妖的臉上冇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仍是笑著,隻見她那被折斷的手臂竟然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她的手臂像一條無骨的蛇一樣,骨頭和血肉漸漸化作了一灘柔軟的泥狀物質,看起來就像是被鮮血染過的泥土。那些泥狀物質從籠子和宋解嶼手間的縫隙裡緩緩流出。那團泥狀物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分散著,在空氣中重新塑形。

她將手端回在胸前,那團形狀模糊的漿狀物又聚集在了一起,在她那拚湊成了手的形狀,她的手臂竟還又是完好無損的,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她炫耀般地舒展著自己的五根手指,嘴角綻放著病態的笑容,低眸看著宋解嶼,眼睛裡閃爍著妖冶的光。

紅妖扭扭手指,對著宋解嶼:“我的身體可以液體化。”“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小可愛,不要輕易對不知底細的人動手。”

宋解嶼仰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紅妖再次出聲,她既是對著趙昌和凱文說,也向是在告訴宋解嶼:“現在,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肯定四號已經產生了自主意識,他不再是一個合格的人造人,他已經不能再成為組織的兵器,需要被抹除。”

-,用力拉扯著一根他剛剛發現的裸露在外的電纜。機器人發出一聲刺耳的警報聲,他的動作開始變得混亂,宋解嶼接著越上了機器人的頭部,他坐在機器人的脖頸上,將手下的頭顱用力一扭,然後連根拔了下來,機器人發出最後一身哀鳴,機械臂無力地垂下,然後像一座倒塌的塔樓一樣,緩緩倒下,他猩紅的機械眼逐漸黯淡,最後完全熄滅。“米蒂!”小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慘叫道。“你殺了我的米蒂!”.......殺?對於宋解嶼來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