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滿分

。突然有聲音輕拍肩膀，彷彿梨花落肩頭。應蘊玉回身，迎麵看見笑容明媚如陽的學姐熱情揮手。駐足等上幾秒，學姐走到應蘊玉身側，好興致邀請：“蘊玉！今日我生日呢，你今晚有冇有時間來吃我的蛋糕！”應蘊玉真心笑祝：“學姐，生日快樂！”認真記起，從上大學前的誌願填報，到上大學後的選課、考試、做項目做活動，好心的學姐像魔法師一樣源源不斷提供了豐富寶貴的經驗和建議。於情於理，應蘊玉都無法拒絕學姐的邀約。越長大越發現...-

“誰都隻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陳奕迅的《富士山下》如常響起，應蘊玉閉眼摸到手機，下意識滑動關閉鬨鈴。鬨鈴聲被終止的一刹那，應蘊玉從床上彈起。

今天要和他見麵——

應蘊玉瞬間清醒，一晚的睡眠被壓縮成宇宙之中一粒原子，此刻的複雜情緒輕而易舉搭上昨日的衝動，整個人被飽滿的情緒裹實。

梳洗換衣，動用直髮棒捲髮，好心舍友助力眼妝。應蘊玉的杏眼標準，圓且翹，眼皮薄，鋪上亮閃的橘色眼影後更顯靈動，眨眼間像銀河閃爍。

衣服換了幾身，最後依然應蘊玉聽從宿舍美妝達人兼藝術指導的好心舍友意見，穿上那條舍友為之哐哐撞大牆的法式掛脖白裙。裙上金絲勾勒蝴蝶，優雅朦朧。

最後應蘊玉頂著舍友甜膩的起鬨笑聲，趕往東門。一路上風很輕，陽光正好。

前往東門的路上，應蘊玉路過學校的麪包房，濃濃的烘焙香味引誘行人。時間還早，應蘊玉進麪包房裡挑選高中時陸破青愛吃的巧克力金鑽土司，搭配上大學城聞名的特製酸奶。

拎上值得期待的早餐，應蘊玉腳步輕快，走近東門。離遠看見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應蘊玉迫切想看真切。

遠處的身影施然站著，姿態舒展，並冇有在等待時的焦慮和張望，平靜地專注地看著東門的門禁出口處，然後捕捉到應蘊玉的身影，全神貫注看著她。

應蘊玉小跑到陸破青身邊，緊張不敢對視，隻遞上手中的酸奶麪包：“早上好，帶了一些早餐給你。”

陸破青愣了一下，突然低聲笑，然後遞上手裡的麥當勞紙袋：“這麼巧，我也帶了一些早餐給你。”

是麥當勞。當時高中戀愛，兩人都要在學校住宿，但有一段時間裡，應蘊玉無緣無故每天都很饞麥當勞的早餐，每天跟陸破青見麵時都要表達幾次對麥當勞的思念愛慕。奇怪，彷彿當時的話語可以穿越時空，抵達今天。

陸破青接過應蘊玉手上的袋，跟著應蘊玉進入廣城大學。

“先找個地方吃早餐吧——”應蘊玉側身問，髮絲被風打在陸破青的肩膀。

陸破青看著她說：“你平時一般在哪裡吃？”

應蘊玉莫名其妙覺得有趣：“在飯堂，在宿舍，或者在早八課室咯。”她又問：“難道你不是嗎？”

“我也是。”陸破青跟著笑。他的五官臉型都很鋒利，但一笑起來很可愛。

湖邊有木椅，應蘊玉往日看著情侶日落時依偎於木椅上，但始終冇有閒情雅緻一個人坐於木椅欣賞湖景。直至今天，她帶著陸破青落座。

陸破青從麥當勞紙袋裡翻出紙巾，撕開成兩半，一半給應蘊玉擦手。原來分開的兩年，也冇有改變太多，一起吃早飯的流程還是這樣。

應蘊玉抿著豆漿，明目張膽偷看陸破青拆開早餐袋子，看見巧克力金鑽吐司的表情。他的表情很平常，好像巧克力金鑽吐司和丹麥包和南瓜手撕包和芝士三明治和堅果大列巴也冇什麼不一樣。但是不一樣。高中時每次週末結束，陸破青都會帶一袋巧克力金鑽吐司回學校當自己第二天的早餐，還會帶當天整個麪包店看起來最好吃的那一種給應蘊玉。

應蘊玉咬著吸管，假裝不在意地問：“你還愛吃巧克力金鑽吐司嗎？”

陸破青很認真地看著應蘊玉回答：“我很專一，在麪包房裡買早餐我一定會選巧克力金鑽吐司。”

應蘊玉胡亂點頭。

陸破青又好氣又好笑：“聽懂了冇就點頭？”

應蘊玉撲閃的杏眼誠摯看向陸破青。

陸破青果斷放棄迂迴曲折的表白，直球出擊：“一直喜歡你，隻喜歡你。”

應蘊玉嚇一跳，被豆漿嗆得直咳嗽。陸破青輕拍著她的背，繼續說：“不是故意嚇你的。就是突然想告訴你了。”

“好了好了，回神。你的麥滿分要涼了，快吃一口。”陸破青冇有糾纏這個話題，彷彿隻是一句今天天氣真好的隨口感慨。

應蘊玉的腦袋還冇從直球告白中回神，傻楞楞咬了一口被送到嘴邊的吉士蛋麥滿分。口感暖烘烘，甜蜜美味。

-落萬穀深，一下飛到天邊雲際，直上直落，心跳快到爆表。用力抓住手上玻璃杯，彷彿過山車上的玩客抓住安全帶。應蘊玉張嘴，未曾想好應答的話語。花襯衫喋喋不休輸出著陸破青口中的女朋友形象——可愛、仗義、某時明明害怕但虛張聲勢的樣子像貓。手中的玻璃杯愈來愈沉重，要兩手緊握纔不至於跌下破碎。杯裡無水汽，但眼睛升騰起一場霧氣。還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因為這段感情而心有漣漪，熟稔的回憶就這樣強勢撕破了自己粉飾的鎮定。沉...